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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记忆碎片｜15:30】阿尔兹海默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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迟来的3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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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肖战最近有些记不住事儿了，我知道这是阿尔兹海默症的前兆。十分钟前刚告诉他孙女上大学了，他转身又会来问，可他却对以前的事情越发记得牢些，常常翻着相册，看着看着就笑起来。”
“女儿说应该带他多出去走走，走走以前的路。我觉得也对。”
女儿开着车驶在盘山公路上，王一博任她带着他们去哪里，肖战觉得无所谓，而王一博只要在肖战身边就好。肖战靠在车窗上，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，和王一博交握在一起的手紧了紧：“我们去哪儿？”
他这时像个孩子，有些害怕去到陌生的地方。其实这个地方他不该觉得陌生的，只是他忘记了。王一博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，轻柔而缓慢地开口：“你姑娘带你出去玩儿呢，要是累了，就睡一觉。”
只见肖战微微摇了摇头：“没关系，我看一会儿太阳。”
车继续向前驶着，肖战看太阳看入了迷，王一博时不时抚一抚肖战的后背，女儿从后车镜看着自己的两位父亲，车里又是一阵寂静，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。
再一次开口说话的仍然是肖战，他还是那句一样的话：“我们去哪儿？”
“你姑娘带你出去玩儿呢。”王一博也重复之前的答复，缓缓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：“别盯着看，刺眼。睡一觉吧，还远着呢。”
“好吧。”肖战好像又忘了他的提问，很快便答应了他。他望了望他的身边人，王一博拍了拍自己大腿，肖战像只猫，温顺地倒了上去，脑袋正好枕着柔软的大腿肉。
看着肖战闭上眼睛，呼吸渐渐变得平缓起来，王一博叹了口气，张着自己的手掌，一寸一寸摩挲着他脸上的皮肤。岁月催人老，哪怕他之前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，小爱豆，也不得不向岁月服老。
“老爸，”女儿轻声道，她怕吵醒肖战，“怎么感觉爸现在忘得越发快了？”
“嘘……”王一博让女儿噤声，“别让你爸听见。”王一博垂眸看了眼肖战，“趁他还能到处走动，多带他转转吧。我先前一直说是我比他大两个月，直到我们都老了，才明白这六年并不是轻易能弥补的。”
“爸……”女儿觉得喉咙发紧，有些想哭的冲动。
“你好好开车。”王一博朝着女儿扬了扬下巴，“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？”
“油菜花田啊，你们的初见圣地，每年你都带他来，爸肯定记得这个。”女儿蓄着眼泪的眼尾弯了弯，“医生说了，现在的忘掉的事就没办法了，只希望……”
“他应该记得。”王一博用指腹摩挲着他的眉尾，打断了女儿的话，“我希望他记得。”
金黄的花田出现在远处的山脚之下，还有一段盘山公路，下去就能到了。王一博眼看快到了，才轻声将肖战喊起来，肖战睡得浅，王一博腿一动他就醒了大半了。
“到了？”肖战迷迷糊糊地问王一博，“我睡了很久吗，压疼你了吧？”
王一博摇头：“不疼，睡得不久。”他笑了笑搂着肖战的腰扶他起来，“马上就到了。”
待女儿挺稳车，王一博先行下车，打开肖战这侧的门，扶着他下来：“阳光正好，可以多走走。”
一下车，扑面而来的灿黄，在大片的油菜花海之中，他们和车都显得格外得小。肖战难掩眼中的惊喜：“好壮观。”
“是吧，”女儿锁了车走过来，对他们说，“爸，你们先去走走，我来搭帐篷。”
肖战回头看着女儿：“用不用我帮你啊？”
“没事，我自己可以，你们去走走吧。”
被女儿拒绝之后，肖战便牵着王一博的手，一步一步踩在油菜花田里的田埂上，和他一前一后慢慢走进花田正中。
“记得吗？”王一博松开肖战的手，果不其然肖战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，“油菜花。”
“我们的第一次见面。”肖战微微笑道，“我怎么会不记得呢。我会记一辈子，永远记得关于你的一切事情。”
王一博抬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，撇开头不让肖战看见他眼里的颤抖。
“我也知道你每年都会带我来，”肖战也背过身去，声音显得空旷极了，“女儿告诉我的，虽然我没法全都想起来，可我会努力记住之后发生的一切。”
“阿战……”王一博看着眼前的后脑勺，“不要紧的，你想不起来的，我都提醒你，我帮你记得。”
肖战没再回答他，低着头在田埂上自顾自地走着。他在脑海中拼凑起残缺的记忆，当年的那片花海，藏匿着联结两人小指的红色细线，这是他在进入娱乐圈见到的第一个如此干净的男孩，也是唯一一个，他没什么别的心思，一心要强，也没什么心眼，还害羞得狠。
“爸！”女儿的喊声又将肖战的回忆拉扯回来，“过来休息吧！”
女儿……
女儿永远是肖战心里最柔软的一块。他其实明白，阿尔兹海默症嘛，在老年人身上并不罕见。王一博和女儿觉得他不知道，每天哄他，可他能不知道吗？他和女儿，和王一博有着同样的担忧，他害怕自己忘记他们。
如果有一天女儿变成陌生的女孩，丈夫变成陌生的男人，我是否还能有勇气继续爱着他们？
“阿战，”王一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女儿那拿来了小面包，“在想什么，都走神了。”
“在想……如果有一天，需要我重新认识你，我该怎么做？”
他的声音平缓，带着年长人的稳重和沉闷，不像年轻时那样的轻快，是被时间洗刷过的圆滑饱满。王一博很容易沉浸在他的声音里，手里拿着小面包停滞在空中。
时间沉寂了片刻，微风拂过花田，扬起阵阵金浪，吹在人的脸上和风煦煦。
王一博还是同年轻时一样霸道，把小面包塞进肖战嘴里：“你什么都不用做，我总会让你爱上我的。”
让你爱上我，是再容易不过的事。
完.
要一起走下去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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